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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宁肉狗养殖(中国文化中的狗)

来源:村晓农业网|更新时间:2023-11-18|点击次数:

#历史开讲#

中国文化中的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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狗在中国文化中所扮演的角色,并非一言两语所能道尽。时代不同,地域不同,民族不同,相应的狗文化亦不相同。汉族多以狗为卑贱、谄媚、凶残的代名词,如“狼心狗肺”“狗仗人势”“人模狗样”“狗急跳墙”“狐朋狗友”“鸡鸣狗盗”“狗眼看人低”“狗改不了吃屎”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”“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”之类的成语、谚语,都有贬义。但在苗族、瑶族、畬族、黎族、满族、赫哲族、裕固族、珞巴族等民族心目中,狗有很高的地位。中国古代的“盘瓠”“犬戎”传说,便记录了某些民族尊狗为祖先的情形。

狗即由灰狼驯化而来的家犬,是“六畜”之一。“六畜”之中,牛、马、羊是从中亚、西亚传入的舶来品,猪、狗、鸡则属国产。无论是中国还是世界范围内,狗都是最早出现的家畜。这是因为牛、马、羊、猪、鸡均为新石器时代以来农业、畜牧业的产物,而狗的驯化则伴随着狩猎的生产方式,在旧石器时代便已经开始。崇奉狗的民族,大多在历史上依赖狩猎。汉族不待见狗,除了因为狗不够高冷、依附性过强、有“不良习惯”,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在农耕社会中,狗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十分关键。

甲骨文以“犬”表示狗,但没有发现“狗”。有文章说甲骨文中已有“狗”字,并不正确。“狗”的本义是小狗,后来用来指代“犬”。《说文解字》引述孔子的话说:“视‘犬’之字如画狗也。”“犬”字正象狗之形。甲骨文的“犬”,基本上是腹部内收、尾巴上翘,或左或右侧面“站立”。甲骨文中的“犬”字和“豕”字有些相似,但“豕”所表现的形象鼓腹垂尾,与“犬”有别。狗的尾巴可以上举,而狼以及其他犬科动物的尾巴则是下垂的,“犬”字所见狗尾正作卷曲状,生动表现出了狗的这一重要特征。

因为甲骨文左右无别,所以狗的姿态有左有右,并不统一。而甲骨文中包括“犬”在内的表示动物的字形,大多直立,不少学者认为这是商代或更早已有简牍的证据——古人为了迁就简牍的条状形态而不得不令字形纵向发展。同时期的商代金文,用作族徽或氏族名的“犬”则是四肢着地,不再悬浮于空中了。

在殷墟甲骨卜辞中,“犬”有的用作官名,如《甲骨文合集》(以下简称《合集》)28316:“其比犬口,擒有狐。”该官职职掌畋猎,也参与征伐。有的用作方国名或人名,如《合集》6812正:“令多子族比犬侯。”但大多还是用于祭祀,如《合集》1621正:“贞:燎三犬、三羊。”《合集》32775:“十犬又五犬,卯牛一。”《合集》32698:“惠犬百,卯十牢。”与此相应,殷墟遗址中无论是贵族墓还是平民墓,往往有狗殉葬。殉狗是商人的重要葬俗,该现象也见于秦人墓葬,这与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《系年》所揭示的秦人祖先自商奄西迁的线索相合。

狗在早期中国具有特殊的宗教意涵。贾湖遗址的狗都被有意识地挖坑掩埋,或许是犬牲的先导。新石器时代到商周,犬牲流行,或殉葬,或祭祀,或用于建筑、城墙的奠基。《周礼·秋官》记载了一种叫“犬人”的官职,主管犬牲:“凡祭祀共犬牲,用牷物,伏瘗亦如之。凡几珥沉辜,用駹可也。”“献祭”的“献”字便与犬牲有关。《说文解字》云:“献,宗庙犬名羹献,犬肥者以献之。”《礼记·曲礼下》亦云:“凡祭宗庙之礼……犬曰羹献。”因此,诸如二里头文化、殷墟文化墓葬中的狗,都不能简单视作墓主人的生前宠物。

《礼记·少仪》云:“犬则执绁,守犬、田犬则授摈者,既受,乃问犬名。”唐人孔颖达在此基础上指出:“犬有三种:一曰守犬,守御宅舍者也;二曰田犬,田猎所用也;三曰食犬,充君子庖厨庶羞用也。”说的是狗分为“守犬”“田犬”“食犬”三种,这也是除犬牲之外,狗在中国文化中所扮演的另外三个重要角色。

“守犬”即看门狗。在中国古代漫长的农耕社会中,看家护院恐怕是狗的最重要职能。中国本土的狗被称作“中华田园犬”,“鸡犬之声相闻”“狗吠深巷中,鸡鸣桑树颠”,正是田园生活的写照。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”,狗永远是家的忠实守护者。在江苏省徐州市邳州大墩子遗址出土了一件距今约5000年的房屋模型,屋子的四周刻画有狗,可见当时狗已担负起看家护院的职责。

“田犬”即猎犬。参与狩猎是狗的最初使命,在农耕社会中,狗的这一职能得以延续。在甲骨文中有一个字,上面是“兔”,下面是“犬”,表现的正是一只狗在追逐一只兔子的情形。过去大家把它们看作两个字,裘锡圭先生指出该字是“逐”字异体,文义乃得贯通。《吕氏春秋·贵当》载:“君有好猎者,旷日持久而不得兽,入则愧其家室,出则愧其知友州里。惟其所以不得之故,则狗恶也。”强调了猎犬在狩猎中的关键作用。古代有专司猎犬的官职,如甲骨文中的“犬”便司职畋猎;向汉武帝推荐司马相如的杨得意,担任的官职叫“狗监”,即管理猎犬的官吏。《诗经·秦风·驷驖》载:“輶车鸾镳,载猃歇骄。”说的是秦襄公畋猎出游的盛况,“猃”与“歇骄”均为猎犬。在山东省济宁市嘉祥县东汉武梁祠、河南省南阳市王庄东汉墓画像石中,均可见古人携犬狩猎的生动场景。

与猎犬相关的还有军犬。甲骨文中的“犬”官负责畋猎,也参与征战。古代的畋猎活动,很大程度上是军事的预演。古代波斯、埃及、斯巴达、迦太基等均有以狗参战的现象,中国古代则有叫“狗附”“犬铺”的军营警备设施。在先秦随葬的车马坑中,有车有马有狗,可谓标配,“犬马之劳”或由此而来。敦煌汉简第1985号载:“西部候长治所,谨移九日卒徒及守狗当廪者人名各如。”可见“守狗”也活跃于汉代的边防军营之中。

“食犬”即肉狗。南庄头遗址的狗骨较为破碎(这一现象广泛见于新石器时代遗址),当是先民食用的结果,中国的食狗之风,至迟要追溯到万年之前。战国秦汉时期,吃狗颇为流行。隋唐以降,狗逐渐淡出了古人的餐桌。所谓“狡兔死,走狗烹”,虽然狗担负着警卫、狩猎等职能,有时仍不得善终。在不同时期和不同地区,食狗之风有不同表现,乃至延续至今。

除了实用功能,中国古代的狗也逐渐扮演了助兴娱乐的角色(尤其对于上流人士)。或者将狗训练为斗狗,或者豢养为宠物。从旧石器时代走向新石器时代,从蛮荒走向文明,狗始终陪伴人类左右,不离不弃。其间有误解,也有相互的依赖共存。人与狗逾万年的友谊,仍在书写新的篇章。

猿相揖别,有几个石头磨过,坎坎坷坷的步履就在不断穿越岁月的风霜雨雪。拙笨却又聪明的先祖,能够把弱小的肢体茁壮为草木生物的主宰,绝不只是疯狂孤傲的杀戮,最要紧的是仁爱谦和的施舍。岁月悠悠,施舍绵绵,当施舍成为驯养,撒蹄乱跑的野兽,张翅乱飞的禽鸟,就变为厩栏里的六畜:马、牛、羊、猪、狗、鸡。从此,六畜便与先祖朝夕相处,共同用自己的能耐,或者生命,拓展农耕文明的领地。倘若有人要问,六畜当中哪个与人类相伴的时日最久?应该毫不犹豫地回答:狗。狗独占鳌头,不只是遥遥领先于六畜中的任何一畜,而且这面世的骨骼化石独领风骚,让人们远眺到了全新世的进化景象。大约1万年前,在我国的东北,狗已经被驯化,成为人类的帮手。

驯养狗、御用狗无可非议,崇拜狗并以狗作图腾似乎有些不可思议。然而,我们绝不可以用现代眼光看待往昔的物事,人类童年时代最重要的是,挣脱造物主确定的食物链。要挣脱食物链,仅仅靠自个弱小的四肢不行,不得不拓展能力,从旧石器时期到新石器时期就是不断拓展自身能力的过程。假若拓展到石器为我所用而罢手,人类还是难以解脱食物链的环扣。催化解开食物链环的是,先祖与动物组成了一个命运共同体。

六畜就是这个共同体的主要成员,每一位成员都会受到人们的保护,不再遭受意外袭击,沦为猛兽的美食。而且,可以饮食无忧,免遭风雨侵蚀。当然,每个成员也要履行应有的责任,尽心干活,出力流汗。最早与人结盟的是狗,自从吃人的食物,住人的窝棚,狗就成为人的忠实盟友。看门护家,恪尽职守;出外打猎,勇猛冲锋。

人类最早降服猛兽,就是借助了狗的威力。自然,一只狗的力量有限,一对一未必能够战胜老虎、豹子。可是,先祖绝不会让盟友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,往往会采取“狗海战术”,群起而攻之,再凶狂的猛兽也会遭到围歼。不妨做这样的畅想,正是得益于狗的鼎力相助,人类才摆脱了被拴在食物链上的厄运。马牛羊猪和鸡看到人类的强大,为寻求生存的安全,才心甘情愿寄人篱下。狗的不凡业绩,人类如何能忘记。惯于感恩的先祖崇拜狗,敬祀狗,自在情理之中。甚至,狗还堂堂正正走进了国人的神话。

《搜神记》中记载,高辛氏时戎吴强盛,数侵边境,遣将征讨,难以取胜。高辛氏招募天下勇士,许诺谁取得戎吴将军人头,愿将公主嫁给他。岂料猎得戎吴将军人头的竟是盘瓠,而盘瓠不是人,是高辛氏的一只狗。

高辛氏正在为难,公主已挺身而出自愿嫁给盘瓠。成婚时,盘瓠化为人形。之后他们产出男女十二个,后代逐渐繁盛起来。畲族、瑶族人均认为盘瓠是他们的先祖,虔诚地尊奉狗为图腾。服饰上也有诸多纪念先祖的标示,盘瓠“其毛五彩”,瑶族便把衣服染上五彩颜色。女子把头发梳结成狗耳状,男子则把服装剪裁得前短后长,腰带垂挂于臂部以下,形同狗尾。对狗的尊崇已成为生活习俗,祭祀祖先前要先喂狗,主祭者甚至模仿狗的动作,手足并用,从供桌下爬过去吃祭品。如此祭祀之后,全家才能围桌进餐。至于让儿童戴狗头帽子,穿狗头风衣,无非是要让先祖呵护孩子健康成长。

神话不是历史,不能信以为真,却可以从中感悟到,狗催化了人类文明的进程,人们至今不忘狗的恩情,因而铭记狗、敬祀狗。狗如何效忠主人?街谈巷议姑且不谈,仅图书典籍里的事迹就令人对狗刮目相看。

《续搜神记》中有篇杨生义犬的故事。杨生养了条狗,喜欢得形影不离。有天夜里行走,杨生不慎掉进一眼枯井里,狗在井口彻夜吠叫。第二天有人路过,听见狗的叫声很奇怪,走近一看发现了杨生。此人伸手相救,不过提出一个条件,要杨生把这只善待主人的狗送给他。杨生哪里舍得,可是不舍弃狗,就不能获救。他正在犹豫,就见狗低头瞅着井底示意,杨生明白了狗的眼神,立即答应以爱犬相赠。杨生被救上来,那人牵着狗离去了。狗走几步回头看看,看得杨生好不心酸。岂料,五天以后的夜里,狗居然悄悄回到了杨生家里。

这狗真是忠贞不贰的典型代表,主人落井它狂叫呼救,为救主人它甘愿献身,思念主人复又回归,真该授予最佳之狗称号!且慢,唐人《集异记》里柳超的那只狗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柳超是唐中宗时的谏议大夫,犯颜上谏,得罪皇帝被贬谪岭外。与他相随的有掌阁、掌书两个仆从和一只狗。主人遭贬,最需要有人照料,可是这两个仆从居然心怀叵测,商量以皇帝有密诏为由毒死柳超。两人密谋自然不避讳狗,狗听得一清二楚,就在毒食端出,柳超要吃的紧要关头,狗咬死了两个坏蛋,保全了主人的性命。看看,这个故事里的狗,不仅忠诚,而且忠诚度超过了仆从。

及至清朝,狗的这种品德仍然可见,蒲松龄的《聊斋志异》里留有《义犬》记载。其中有这么一则故事,潞安某甲的父亲被押进监狱,匆匆骑上骡子带钱去救。家狗紧随其后,穷追不舍,呵斥不回,鞭抽不退,投石击打,才悻悻止步。夜宿解带,此人才发现钱袋破了,救命的钱抛撒了一路,顿时明白狗紧紧追赶是在提醒自己。懊悔自己不解其中味,错怪忠诚狗。熬到次日天亮,匆忙返回找钱,可路上行人如蚁,哪里还有找到的希望。赶到投石打狗的地方,只见狗躺在草丛中,汗湿全身,已经毙命。而丢失的钱都在狗的身下,这人大为感动,覆土掩埋,谓之“义犬冢”。称之义犬,名副其实,为将钱一枚一枚搜罗在一起竟然劳累过度,慷慨捐躯,实在难能可贵啊!

即使不再列举,狗忠贞不贰、敏捷聪慧的品格,也已展示得淋漓尽致。而且,狗为了主人,从不计较个人得失,绝不会“大难临头各自飞”,反而主人越是有难,狗越是贴心援救,诚心诚意要让主人摆脱困境。我想,正是这种高贵品质让人乐意与狗生死相依,永不分离,以致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越来越铁。

生死相许,不弃不离,狗几乎成为人类最可信任的知己。狗千秋万代、矢志不渝地付出,获得了世人的厚爱。人们将狗喜欢到宠爱的地步不说,而且宠爱到了文学艺术天地。诗词书画,乃至雕塑作品,无处没有狗忠勇可爱的形象。“狗吠深巷中,鸡鸣桑树颠”,陶渊明下笔一挥,乡村祥和安宁的日子即出现在眼前;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”,刘长卿笔墨一点,寒冬也变得温暖了。狗叫声传递出的多是温馨醉人的乡村气息。

当然,要将人与狗的那份情趣活画出来并不容易,非苏东坡这样的大家难以成其妙。晚年的苏东坡豢养了一只名叫“乌喙”的狗,它忠于职守,“昼驯识宾客,夜悍为门户”;它善解人意,“知我当北还,掉尾喜欲舞”;它憨态可掬,“跳踉趁童仆,吐舌喘汗雨”;它特立独行,“长桥不肯蹑,径渡清深浦”;它并非完美,“盗肉亦小疵,鞭箠当贳汝”;它肯定是名门之后,“何当寄家书,黄耳定乃祖”,夸赞这只狗犹如给陆机传递家书的那只黄耳狗的后代。好个苏学士,随兴走笔,把狗活画得真实可信,纯情可亲,诚挚可敬,真不愧是赞颂狗的优美绝唱!

诗词中有狗,画幅中也有狗。内蒙古阴山岩画中已经出现了狩猎犬,这等于说,大约在新石器时代的中期和晚期,狗已成为先祖喜爱的艺术对象。无独有偶,甘肃大地湾新石器遗址出土的彩陶壶上,家犬悠然其上,况且不止一只,而是四只,每只都栩栩如生,活泼可爱。狗频频在画幅上展示风采,露面最多的是喜迎新春的年画。武强木版年画中有一幅《义犬救主》,画中醉卧一人,火焰就要烧身,一只小狗口含着湿草跑向主人。这是《搜神后记》中的一则故事。往昔过年,家家都有贴年画,贴窗花。窗花自然不会让狗缺席。蔚县窗花中的狗,毛色艳红靓丽,周边绿草衬托,更显得强健英俊。有这样的狗看家护院,肯定天天祥和安泰。

雕塑是艺术的一个重要门类,狗的形象当然不会缺席。雷州半岛雕刻的石狗名扬天下。石狗有大有小,大的守门,小的看屋,再小的甚至摆上神龛供奉祭祀。狗入雕塑源远流长,早在汉朝就已盛行。河南、四川屡有出土的陶狗,有西汉的,有东汉的;有坐姿的,有站姿的;有引颈高叫的,有瞪眼远眺的……琳琅满目,尽显狗的风采。

汉朝陶狗不算古老,往上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。有位收藏家保存着那时的一组黑陶狗,有仰首的,有卧地的,有蹲坐的,有回头的,还有人形的。那只仰首狗最具风韵,弯曲脖子高昂着头,前肢低伏,后腿高站,跃跃欲试,准备出击。狗丰富了艺术世界,艺术彰显了狗的生命活力。

在十二生肖里,狗是褒贬反差最大的动物。形象最好的莫过于牛,勤劳踏实,付出最多,索求最少,鲁迅一句“俯首甘为孺子牛”,将牛奉为做人的楷模。形象最拙劣的莫过于老鼠,从生到死一个偷字贯穿始终,“老鼠过街人人喊打”,就是它以偷窃为生的必然下场。狗呢?其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。好起来在诗词里被人赞美,坏起来不知谁给它抹黑抹得一塌糊涂。

把狗抹得最黑的是成语典故,举目可见的都是贬低,甚至接近于咀咒和谩骂。随手拈来就是一大把:有人心眼狭小是鸡肠狗肚,有人写不好文章是狗屁不通,有人多管闲事是狗捉耗子,有人不顾廉耻是蝇营狗苟,有人奢侈腐化是声色犬马,有人凭借势力为非作歹是狗仗人势,有人铤而走险是狗急跳墙,有人拉帮结派是狐群狗党,有人妄为坏事是狗胆包天,有人给坏人出点子是狗头军师,有人遭受谩骂是狗血喷头……你看凡是人间不冒烟的糗事和拙劣的行径,几乎都栽赃于狗,真有点不可思议。

细细考量,狗真是冤屈。就说成语狗尾续貂,《晋书·赵王伦传》里有“貂不足,狗尾续”的记载。赵王司马伦窃取了帝王的宝座,滥用亲信,近侍官员以貂尾为冠饰,由于安插太多,貂尾不够用,便用狗尾顶替。可怜的狗被剪掉尾巴,还遭受唾骂。

狼心狗肺更加冤屈,狗和狼捐出器官救人的献身之举,竟被视作贬义。这则成语出自冯梦龙笔下,《醒世恒言》卷三十写道,战国时名医扁鹊,发现草丛中有一具刚死的尸体,他想救活,可此人的心和肺坏死了。正在发愁,忽然看见附近有狼和狗游走。匆忙拔刀相向,割下狼的心和狗的肺移植于尸体。尸体复生为人,却抓住扁鹊去见官,说他抢劫了自己的钱财。多亏阳城县令听到扁鹊的申辩,查验出此人确实是狼心狗肺,若不然扁鹊只能蒙冤入狱。原来,狼心狗肺这成语是狗和狼舍命救人,如今用来形容某人真坏,不光冤枉了狗,也冤枉了狼。

多亏狗是文盲,倘要是识字,倘要是知道自己被扭曲成这般丑态,肯定会抹去“一把辛酸泪”,怒斥“满纸荒唐言”。

不过,若是用存在就是合理的准尺衡量,狗遭贬损一定会有原因。探究品鉴词汇,还真是这样。比如“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”,形容不识好歹。狗不仅咬吕洞宾,还冲着帝尧狂吠。证实狗咬帝尧的成语是“跖狗吠尧”。这就更不应该了,帝尧是仁爱的化身,是君主的楷模,是民师帝范,你不敬也罢,为啥还要冒犯他老人家?原因一看就明白,这不是别人的狗,而是“跖狗”,柳下跖的狗。柳下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反叛角色,庄子说他“从卒九千人,横行天下,侵暴诸侯,穴室枢户,驱人牛马,取人妇女,贪得忘亲,不顾父母兄弟,不祭先祖”。因而柳下跖也被叫作盗跖。做了盗跖的狗,便看盗跖的眼色行事,也就不识好歹朝着帝尧狂吠。所以,世人便把狗钉在耻辱柱上。

如果说跖狗吠尧,只是人们的杜撰,没有可信度,不足为凭,那么,晋灵公教唆恶狗伤害赵盾却是不争的事实。晋灵公是个劣迹斑斑的顽童君主,经常站在花园的高台上用弹弓射打路人。路人抱头鼠窜,他则开心大笑。一天,厨师没有把熊掌炖烂,他马上杀死,还将尸体装入筐内,命宫女们抬着游转,吓唬大臣。大夫赵盾三番五次规劝他弃旧图新,晋灵公不但不听,反而要刺杀他。他绑缚一个草人,画上赵盾的面容,胸腹间装上肉,训练他的恶狗扒开去吃。待赵盾上朝,恶狗不分青红皂白,狂扑上去行凶,若不是有卫士相救,赵盾就会被恶狗破肚掏肠,死于非命。

纵观古今,对狗应该有个客观公正的评价。将狗比作水,水可载舟亦可覆舟;将狗比作火,火可取暖亦可焚屋。如此看来,狗的好和坏固然是狗的行为,其实是人的教唆所致。狗只是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,决策者的人品人格,决定狗好、狗坏。所以,劝君别骂狗,修炼自身,升华道德,以此来主导狗,让狗给人办事、帮忙。

别看前面那么多成语、典故都在人眼看狗低,可是也没有败坏了狗的声誉。有人将狗奉为楷模,总结出狗有“八德”。找不出瑕疵的鸡才有“五德”,不识好歹的狗竟比鸡还多三德,到底是哪八德?是忠、义、勇、猛、勤、善、美、劳。而且还有对应的说明,守家为忠,救主为义,狩猎为勇,出警为猛,牧羊为勤,导盲为善,宠物为美,那劳呢?拉起雪橇冒着严寒奔跑可谓是劳。虽然不无牵强附会,却也还能自圆其说。

我不想对别的说辞多做挑剔,只想说说将狗奉为宠物。不知从何时起,狗成了宠物,还是宠物里人们的最爱。近百年来,无论是乡村,还是城市,养狗狩猎的越来越少,多数都是为了看家护院。进入21世纪,随着社会治安的逐渐好转,养狗看家护院的功能日渐消退,纯粹是观赏和娱乐。观赏和娱乐无可非议,萝卜青菜各有所爱,每个人在无碍大局的情况下,有点个人情趣才能彰显社会的宽容度、和谐性。只是任何事物都该有个尺度,过度就会适得其反。

狗的社会地位急剧上升,上升之快令人始料不及。往昔有句俗话:狗改不了吃屎。可是,试看今日之天下,谁家之狗还在吃屎?不仅不吃屎,还吃得不比人差,吃香肠,喝牛奶,都属于平常生活。而且与人同居豪华房间,冬天外出还背着毛坎肩,一副绅士气派。不劳而获,丰衣足食,狗早已安居乐业。人乐业,尚要早出晚归,付出辛劳。狗乐业,没有那么劳累,摇尾乞怜,讨得主人欢心即可。狗可能不会想到它的地位会飙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,有人以狗的品种好为荣,有人以狗的价钱高得意。狗绝不会想到,有些人类居然要从狗类身上找回一点自信。

实际上,狗的盛誉和劣名,狗的兴旺和衰落,都是人为所致。狗的好歹是人们品行的延续,狗的多寡是社会风气的映象。狗年是旺年,“汪汪汪”的狗叫声像是阔步前进的呐喊和鼓点,就让我们怀揣美好的向往,践行美好的举措,实现美好的中国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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