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河州黄牛养殖场(行摄红河丨长桥海：黄牛白鹭凤眼蓝)

很早之前就来过蒙自八家仁村，那里是我母亲的老家。那时我年纪尚小，随母亲老远坐着火车来看眼睛不好的阿婆。见到阿婆的时候，阿婆摩挲着我的脸，喃喃自语般说了很多，有一句却听得真切，“待天气晴朗之时，带孩子去看看长桥海”。

长桥海在十里铺，八家仁有个“八”，十里铺有个“十”，我那时猜想，是不是八家仁离着十里铺有两公里路远。

实在是机缘太不巧合了，这两公里也罢，一公里也罢，我隔了将近四十多年，才来到长桥海的岸边……

我所到达时的长桥海，是干旱之时，是枯水之季。海已经不能被称为海，荒草依依；水线蒸发，岸柳孤立。

我只好不看海，看那海消失后湖底的空白。

海岸——凤眼蓝

大概从今年5月中旬开始，长桥海的水葫芦花，花开成海。在接近干涸的岸边，水葫芦拥挤在这片沟渠里，汲取仅剩的一汪水泊，沃野成最疯狂的绿。在这满眼的绿里，盛开了一片一片的凤眼蓝，一时间，微信朋友圈尽是凤眼蓝的笑颜，竟成了网红打卡的地点。人们奔走相告，蜂拥而上，各自邀约共赴水葫芦花的盛宴。

绿草——黄牛

水落湖底现，厚厚的泥沼恰是肥沃的土地，也是方圆几里最广袤的土地，可惜了这无人耕种的土地。老天自然不会让它白白荒废，只任它胡乱生长起一片片齐人高的碧绿的茅草来。我看有人原先在这里种了茭瓜草，只是无人照管，满眼望去一片绿地，覆盖了半个湖底。不知什么时候，在视野的那一边，有人在湖底草地上放牛。四五十头的黄牛群，有大有小，没有杂色，在低头啃草，在茭瓜草丛间出没，那是鲜活的“风吹草低现牛羊”意境。黄牛群缓缓移动着，与这满眼的绿，相融合在一起，不断变化的组合，不断变换的造型，刚才还在老远的地方，转眼又到了伸手可触的眼前，仿佛一幅移动的风景油画。

浅滩——白鹭

稍稍深入一点，我的好奇心就再进一步地往湖中心移动。早有叽叽喳喳的白鹭，在我们的头顶盘旋，声音在耳边萦绕。我猜想，这是白鹭在向我们示威，这里的浅滩水域，是它们的领地，它们在此经营已久，浅滩水草中间，也许还有它们辛苦筑就的窝巢。它们在此聚集，无视周边村庄的烟火缭绕，无视到路边的车水马龙，真把这里当作了家。它们在浅水滩啄细鱼、觅小虾。余下的水洼，水草清浅，鱼虫和卵蛭存在的隐秘处深不可测。白鹭挽着高高的裤腿，深一脚浅一脚，在软泥滩上布满了爪印。活动久了，小憩片刻，远远地，在一处干燥的草地里，一圈一圈围拢来，趴下累了的身子，眯一会儿眼。我还没有走近呢，扑棱棱，一只两只，似乎惊叫起来；呼啦啦，三五只，一齐飞走了。这里就是它们的家园，还会飞向哪里呢……我正想着，它们在高而远的天空，整齐地排成了一排。那是飞舞的精灵，它们颇为壮观的队伍，一会儿被高低错落的房屋建筑遮掩着，好有人间烟火的布景；一会儿又被远远的深浅不一的淡淡群山雾岚映衬着，好一幅被剪辑得带有仙气的画面，精美绝伦。

深水——渔船

再往里走就是深水区了，广袤的长桥海，还剩有一方水域。渺渺茫茫的样子，不时有一两只当地的渔船划过。往回走的路边上，有一处不是很正规的鱼市。当然卖的都是长桥海的鱼虾，至少人家的牌子都是这样打的，谁知道呢。鱼虾似乎也不便宜，一问，老板才说：“海都要干了，鱼肯定是越来越少了！”自然就金贵起来。

凤眼蓝的网红，一晃过去好几个月了。蒙自近期雨水来势凶猛，雨脚如麻，连续下个不停。也好，这样一来，长桥海的水域，更深一些了吧。汪洋的海的模样，待到来年丰水之季，不知可见否？

来源：人文红河微信公众号